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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学革命下的我们,失去了什么?------现代主义文学家的存在危机

  • yukiliu2022
  • Sep 21, 2024
  • 4 min read

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文学系毕业,哥伦比亚大学英语文学的讲师(应他所求,我们就不披露他的姓名了),也是一个对于科技发展“愤世嫉俗”的悲观主义者。他固然有趣,却也固执——他欣然承认这一点,并期待在中国网友中找到相同与不同的意见。


第一次工业革命爆发,贵族的荣耀与平民的苦难都被蒸汽机的嗡鸣敲散,庞大的工程掀起沉睡的土地,散布世界的战火波及了偏安一隅的国家。神圣的上帝被冰冷的公式取代,一度辉煌的帝国抵挡不住更有生命力的革命者——有很多人信仰崩塌,迷茫、痛苦、空虚。“我们再也回不到伊甸园了。”他们悲叹。


小说与诗歌,反应着人们普遍的精神世界。现代主义也是如此。从这个独特的角度,我们或许可以一探科学技术的发展,如何影响了人们所思所想。当然,在你往下看以前,请容我说明:这仅仅是一个年迈的西方文学家之见,有可取之处,但也有不少偏颇之处。若你对积极的声音,或者来自身边的声音更感兴趣,欢迎移步网站中的其他文章——我们只是记录者。


如果你不介意,那请一起聆听他的声音吧。


“现代主义起始于启蒙运动。” 他笃定地告诉我。


 他不否认一些作家,如海明威,是受到了世界大战的影响;又如埃利森和休斯,是借现代主义的表达来呼喊黑人种族的困境。然而,令文学家们惊诧不已,纷纷自我表达的,仍然是“一切都可以用理性的逻辑来判断与掌控这个概念”。


您认为是谁开了现代主义的先河?我问他。他的答案十分出人意料。“刚刚我所说的概念,来自于尼采。”他说,现代主义的开山之作是《白鲸》,但其摆脱理性的思想内核,被公认来自尼采。《白鲸》传递了失去信仰后,人类的孤独与空虚。而尼采则说:“上帝已死。”,而试图告诉人们在此基础上,每一个个体该如何存在。尼采喜欢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和艾默生的诗,前者的深刻哲思,后者优美如画的文笔。


“对于一些人来说,理性是无法让人类理解世界,或者找到自我价值的。”人生的意义是什么?他问我。这怎么用理性去推断?他又问我,科学所带来的处境是什么?

   “在工厂中工作,在污染了的环境中生活,资本主义,官僚主义......至少在我看来,它们让人很不舒服。”


不可否认,科学为我们带来了好处。但他所言也非空穴来风。人类习惯于更为自然舒缓的日出日落,而非更为紧凑的机械轰鸣,自然会觉得现在的生活违背了自然规律,感到不适。 “现代主义,不仅仅是人们在精神上发问,询问理性是不是真的能掌控一切;更是人们想在精神找到慰藉,摆脱糟糕的现实。”


在他们看来,我们无法摆脱生活中的烦恼,甚至苦难。过去,宗教是精神上的慰藉。“宗教让我们以为有光明存在。”现在,科学无情地撕破了宗教的面纱 --- 在经验主义的规律前,虚无的信仰如何支撑?现代主义大声疾呼工业化的罪恶,又无奈试图寻找宗教以外的精神慰藉。


我就和他不一样。”年迈的讲师笑道,“我虽然是个无信仰者,但也不需要什么劳什子意义。我觉得没有意义也挺轻松。说起来,现代主义到了后期也是这个倾向。”


  不同于早期艾略特“四月最是残忍;孕育丁香于死土,混杂记忆与欲望”的悲苦,后期的现代主义沾染了一丝“李斯特娃娃皱着眉头从琴上起身,说‘请让一下’”“小猴子被她的男孩执着手,等着他说完那长篇大论”的欢快荒诞。 “我们已经接受了信仰崩塌的悲剧,现在生活在喜剧中。我们不需要信仰了。”


  他说,第一个开启后期潮流的是格特鲁德·斯坦,她在写作的时候爱玩“语言游戏”,让诗歌读起来孩子气地欢乐,但意义不明。后续,又有本职是医生的威廉姆斯,用他平易动人、不追求深刻的诗歌,带我们关注生活的美好。什么才是现代主义的解药?《地下笔记》中的主人公曾说,“要是有人给我一颗糖,或者一个玩具,我就会变得和蔼可亲。”他那病态的胡思乱想,抵挡不住他对亲情的渴望。科技,可能是会带来不适,尤其对于文学家。但,人人都说,我们畏惧的是孤独,是隔绝,是异化。


 “其实无论写的是前期的痛苦,还是后期的疯狂,那些主人公都呐喊着想要被爱。”他最后说,“人和人间的温暖才是现代主义的解药。”


我想起中国的现代主义作家白先勇。他笔下的主人公们,迷失在了回不去故乡、回不到过去的孤岛。这些西方现代主义者,也迷失在了被隔绝,被陌生化的迷沼中。人与人终究是相似的,那么,无意义的泥沼,也需要我们执手去解决。正如心理学家欧文·亚隆所说:“双向的、赤诚的爱,能够帮助孤独的个人度过精神困境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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